[校园司令]月不敷出却誓不回家，毕业生"北漂"意味着什么？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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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云使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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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: 2019-12-13

作者丨傅菊茹
在北漂青年眼里，北京代表着希望的未来、职场的跳板、人生的历练场，也代表着极高的房价、肆虐的雾霾、拥挤的地铁和马路。如今，北京有800多万北漂者，那么，其中的大学毕业生群体在北京过得怎么样？他们的出路在哪儿？校园司令采访了4位北漂青年，探寻他们的迷茫与坚定。
在暗夜中等待光明
2016年7月3日，北京时间上午5点30分，刘晴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到达北京火车站的时候，满脑子只有三个字：找房子。同时，她意识到，她已毫无悔意、向死而生般地踏入北漂一族，有点壮烈，似又命中注定——“我知道，我一直在向往北京，我总归会跟随青春那颗躁动不安的心，来到我心心念念准备大干一场的北京。”

△图为刘晴
“北京”，当我们用标准的普通话念出后鼻音的“jing”字，能感受到一股莫名强大的气场，它似乎是有魔力的。“来到北京，我看到最多的永远是人。”刘晴说。住着青年旅社每天投递简历的人，天安门广场举着单反相拥欢笑的人，建筑工地上吃着盒饭的人，地铁里挤的肘关节疼的人……
就是这样一个北京，大多数的北漂者哪怕费力带着两只手拎不过来的行李包，坐着轰隆隆的绿皮车，故作镇定地向家乡告别，充斥他们心怀的，更多是对未知生活的渴望以及对大都市的征服欲。
现在算来，周子时离开家乡无锡，已在北京“漂”了近一整年。仅这一年，她还是有那么几次，心“咯噔”一下就有了回家的念头。某一次夜班下班，公交地铁几近全部停运，打车倒了八辈子霉被套牌车骗了一把人民币，小姑娘报了警，却被告知没办法查到车主。倏地，像是当头一棒，一下子就明白了世界远比想象中大得多，“我真的想回家了”，子时说，“但这里是最适合做梦的地方。”
年轻，其实是90后们拥有的最神奇也是最大的筹码。它需要一个跳板，毫不夸张地说，北京是国内最高的跳板。在普通城镇，一个普通上班族的机会是有限的，跳个槽很有可能两家老板互相熟识，举目四望，想换个工作绝对够费心的。
北京不一样，职业多样化，机会像河里的小鱼随处可寻。只是，岸边伺机而动的猫咪也是暗压压的一大群。这里的机会的确很多，心酸的是，它可能都不是你的。“你跟一大波明星、二代都住朝阳区，你们就近了吗？有时候我觉得挺讽刺的。”周子时说。幸运的是，她承受得住现实与梦想的差距。她在努力，她依旧每天挤地铁挤得肋骨疼，依旧时不时走在浓浓的黑夜里。
“我的心态很简单——认真过好当下的日子。既然是向着北京丰厚的社会资源来的，就做好在竞争中遇挫的心理准备。”刘晴来北京还不到一个月，但她几乎每天都要加班，不知不觉给自己做饭竟成了一种解压方式。新生活的忙乱实则并没有让她对“北漂”产生抗拒。
亲爱的拥有和虚无
2012年起，一位被网友戏誉为"北漂伤痕文学"代表作家远子，开始在豆瓣阅读发表多部作品，获得北漂一族的共鸣。他写的《眼望着北方》，是一份北漂青年求职打工经历的真实记录。

△图为远子的《眼望着北方》
作为北漂前辈，出版过5部作品的远子已是在北京站稳脚跟的年轻人。当被问及是否建议心怀梦想的年轻人北漂，他直言不讳：“国内的影视、音乐、出版等文化产业的资源都集中在几个大城市里，北京因为是首都，自然又是重中之重。如果想要攀爬社会阶梯，北京的机会自然是更多一些。”
远子老家在湖北黄冈市，距离北京1150公里左右，坐火车需14小时左右。“背井离乡对于去感受更多的诗意，常常是必要的。”他说，在北京，你会得到一些东西，当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。你会感受到拥有的快乐，当然也会体味虚无的痛楚。
说不清是何时了，在一次不愉快的面试结束后，远子回到大街上，看到行色匆匆的人群，一瞬间甚觉自己已是被抛弃的社会残渣。他看到路边有一辆献血车，便决定去献血。填完表格，走上车准备献血时工作人员问他体重多少，远子答：大概100斤。”工作人员随即说：“你这太瘦了，脸色看上去也很苍白，我怕你献完血就晕倒了，你还是别献了……”
“走下车的那一刻，我感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人。”作为一位80后，远子的北漂显然比现今的90后遭受过更多理想主义与现实的碰撞，但他终究还是熬过来了。就像他说的，在北京可以交到很多朋友，一个人走在街上，很容易碰到和你一样的年轻人，不太容易产生被孤立的挫败感。
你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结识了一位安于创作、不噬名利的艺术家。
偶有闲暇，周子时喜欢逛逛豆瓣。才来北京的她在豆瓣上看到一个同城活动，是一位独立音乐人免费教一节吉他课。她下了班奔去参加，却第一次见识到了北京晚高峰的厉害，半小时的路愣是堵了俩小时，下车坐地铁又坐错了方向，活脱脱的“人在囧途”。到达目的地已是大汗淋漓，只可惜活动已至尾声。

△图为周子时
出人意料，那位老师还是教了她人生中第一堂吉他课。“这堂课也是让我留在北京的原因之一——虽然前途未卜，但你也永远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美好，而这些才是构成你生命的东西。”
内心的富足能打败一切
知名网贷平台融360发布过一篇北京数据分析：北京平均房租为69.27元/平方米/月，每人每月平均需要1700元房租。以一套小面积的50平一居室为例，房租：50X69.27=3463.5元/月，加上水电气宽带，总的约3600元以上。如果要住在繁华便利地带，5000元的房租根本挡不住。交通问题上，按照北京市最新标准，地铁费用3元起，公共汽车2元起，再加上每月天气恶劣时选择打车，车费：两人车费至少200元以上，且多会达到300元以上。而800多万北漂者，每年不过18万人能上到北京户口。
所以，一名普通家庭出身的大学毕业生若要选择北漂，更多的是租青年旅社式的房子，不到万不得已不打车，早晚高峰挤着地铁，拿到工资才敢出去下个馆子。满满的艰辛。
天津小伙儿张贺美臻，来北京一年了。虽然家离北京不算远，但自从在北京工作，回家几乎是奢侈的旅途。“我走在没有你的夜里，好大的北京……”聊着聊着他哼起了这首歌。虽说住着几人一间的房子，但他逮着空闲就看书写字喝喝茶。他喜欢北京的出租车司机，为数不多的几次打车经历让他碰上了爱侃爱聊天儿的司机，礼貌客气，很有人情味儿。通过朋友介绍，他甚至还认识了一位书法家，聊传统文化，聊人文精神......

△左三为张贺美臻
其实不管是子时遇到的音乐人还是美臻碰上的书法家，北京因为它独有的“大”的特征给了北漂族们足够的惊喜与感动。“北京于我而言就像50摄氏度的温泉，刚进去血压升高皮肤发红，泡完又觉得很爽。”刘晴如此诗意地形容北京。
生活在哪儿都是不容易的，北京尤甚，但它回馈你的很多东西会渐渐充盈你的内心，在北漂族眼里，就是这个理儿。
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北漂
“如果你没有野心，那没必要来北京”，美臻说，“最关键的不是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，是你想从这个地方得到什么。”
在北京，人心有太多种，人性有太多种。选择北漂实则就是选择走向更复杂的生活环境。一毕业就到北京的刘晴淡定地讲述她选择前的思考：“你需要看清楚你会得到什么，你会失去什么，你做好思想准备，你就可以大胆冲到这里。”

“未来”一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，谈及太多免不了的迷惘、冲动或害怕。选择北漂，享受当下的心理满足也享受当下的忙乱疲累，“我们可能会漂一阵儿，也可能漂着漂着就漂一辈子”，如今的北漂大军，90后强势挺进，他们的北漂生活不是汪峰的一曲《北京北京》，思乡情的苦愁已不再是主旋律，更多的是禁受打压后的坚定。
事实上，北漂人差异很大，他们因为不同的梦想遇到不同的现实壁垒，他们会有各自的生活心态，但一些是共通的——一定都曾在深夜痛哭，一定都曾流露过坚忍的眼神，一定都愿意保持思考，傻白甜在这里是无法生存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