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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图:《赤壁(下)》 T \CCF S}f?.7
中国历史上发生有史料记载的战争最多的区域是哪里? G[8in Y=` sz @p_Z/ MWNPPYww \`, [)` 知友:Shan Ye(4200+ 赞同,地质学话题的优秀回答者,地球科学硕士,知乎编辑推荐) \}~s2Y5j wBQF~WY 首先说明,我的参考资料来自这套书:《中国历代战争年表(上下)》。 &QG6!`fK}3 i5
>+}$1 +525
{Tj y7S4d~& 这套工具书里面囊括了从上古到清末的大大小小的战争,包括内战、外战、起义、以及比较大型的兵变等等。它的内容提要里说它覆盖了「历次战争」,所以我默认它把有记载(甚至有些没有太明确记载)的战争都包含了。
.XkMk|t8 RUr=fEH k<RZKw Qc 我从里面选取的是春秋开始到清末的历次战争。春秋以前的战争,有的记载不明确,有的属于传说,有的记载太简略,大部分找不到具体的地理位置,因此我就直接全舍去了。 0 a~HiIh 66#" \m=?xb8
f 春秋之后的战争,我把它们的地点标在了地图上。其中有的战争地点不止一个(比如在这里打了一场,然后转移到那里再打了一场),这种情况我就取书上最明显的地名。 (Y+N@d vA)O{W\o P/JK $nb 需要说明的是,这件事儿是我和几个老美前一阵突发奇想做的,完全不是严谨的研究,只是好奇之下弄着玩的,所以做得比较粗糙,对书里的内容也没有做进一步的筛选验证,后面的网格划分以及空间矩阵的选择也没有进行太多的考虑。 341?0%= U$H@ jJ* v+e|o:o# 再有,我自己只标了其中的一部分(没那么多时间 T T),其余多数是我那几个朋友标的,他们虽然都会汉语,有的还辅修中国历史,但毕竟不是母语,标注地图的时候有错漏或不准确之处也是难免的。 dq IlD!
3x~{QG5Gn ]#/4Y_d 不过由于数据量比较大,就算有些标注得不准,大致的空间态势还是不会受太大的影响。 l%Gw_0.?e =pA
IvU ~^^ NHq 下面开始看图: c9j*n;Q uY<
H#k O)kg
BrB 第一步是我们把所有书里能用的战争地点标到地图上(用的 ArcGIS): s4 %(
>Q \([WH!7 b dJ+@r {B
*W\[ns 'cNKjL; cL8#S>>u. 然后我们发现有许多战争在今天中国的范围之外。所以我们就用谭其骧的方法,把清朝 1820 年的疆域作为底图,这个范围内发生的事都算中国历史上发生的事,于是大部分战争都被囊括进来了: wh:1PP j#0j)k2Q 8h<ehNX ^I qn"D#K'&( ;NV'W] O[9-:,B{w 实际上,这个时候已经能在一定程度上回答问题了。图上有几个红点明显比较密集的地方,我们可以放大看一看: :Vg}V"QR x90jw$\%7 #Fu>|2F| F8e<}v&7R +pH@oFN
K hJ5z/5aE; 然后,为了方便统计,我们给清朝疆域做了 100km 乘 100km 的方格,作为划分空间的参考: Q,Z*8FH= Px M!U!t M}DH5H"s ha;l(U> AGYm';z3 vRA ',(]( 然后我们把战争的点状要素转换为栅格数据,方便后面的统计: tvX>{-M O3n_N6| q U,1AfzlF ,pK|SL %o?IsIys b'ml=a#i0 这张栅格图那些泛红的区域就是历代战争最密集之处。接下来我们统计一下每一个 100km 乘 100km 的方格内,发生过多少次战争: >EXb|vw
6@tvRDeaDW 5)zn :$cz ^IgY d*5 PiLJZBUv TO;.eN!sv 可以看出的战争高发区包括:辽西走廊(包括山海关、锦州等地)、山西北部到内蒙(包括云中、定襄、雁门、大同等)、陕西北部长城沿线、北京附近、河北南部(邺、邯郸等地)、陕西西安到潼关再到函谷关一线、河南中东部(洛阳、汜水、开封等)、江苏和安徽交界处(包括徐州、江淮、扬州等地)、湖北中部(荆襄地区)以及四川(成都附近)。这些地区可谓是古代的兵家必争之地。 ?IX!+>.H ZX
b}91rzt Wv!<bT8r 从总体分布上来看,中国古代战争是北多南少,而且在中原地区十分集中。我们通过这些方格来做了一下 Moran's I 检验,得到 Moran's I 的值为 0.79 左右,p-value 接近于 0。 j1Yq5`ia DhI>p0* T g"Qh]: Moran's I 检验是空间分析里的一种常用的空间自相关分析手段,通俗说,它可以反映出某个空间变量是随机分布,还是有「物以类聚、人以群分」的情况。 pz_e =xr 1xnLB>jP# v|
z08\a[ Moran's I 取值范围为 -1 到 1,其中 1 表示完全按照「物以类聚」的方式分布,0 表示随机分布,-1 表示按照「异性相吸」的方式分布。 SC#sax4N!= 0"xPX#Cvj km:
nE: | 我们得到的 Moran's I 是 0.79 说明古代战争次数网格是空间正自相关的,p-value 接近于 0 说明检验显著,因此中国古代的战争,在空间分布上有聚集性,也就是说,发生战争次数多的地点,都在向某几个地区聚集,会形成一些「战争热点地区」。 Bk|K%K
.g\6g~n {bF1\S]2 那么,我们就来看看这几个热点地区究竟在哪。我们继续做了 Getis-Ord 热点检验:
tUE'K.- tPuut\ee )_jSG5k 1
[z'G)v [A~G- ;n#%G^!H 这种 Getis-Ord 做出的热点地图,和前面的分布地图有本质上的区别,它们所反映的信息也有不同。 a0Oe:]mo\ E@QA". [JTto!Ih$ 分布地图反应的是战争的绝对数目,而热点地图反应的是「哪里的战争相对周围地区来说更加集中」,这个需要注意区别一下。 Zu<]bv w,.qCp T$_ ,*,sw:=2 比如,成都发生的战争次数,在绝对数上肯定比不过洛阳一带,但相对南方其它地区,成都的战争次数是很多的。因此,在分布地图上,成都的颜色并不是最深的,但在热点图上,成都就是颜色最深的热点之一。 #P2;K
dDO /k:$l9C[ Sm3u /w! 其中,G 是检验值,w 是空间权重,d 是空间距离参数,而 i 和 j 代表任意两个不同的格子。如果 i 和 j 之间的距离小于 d,则 w 设为相应的空间权重,如果 i 和 j 之间的距离大于 d,则 w 为 0。 ;~zNqdlH qFRdg V>8 ;Fl<v@9 每一次检验,分母由于没有距离和空间权重,因此没有任何舍弃的格子,它的值是一定的;在分子里,所有距离参数之内的格子的值都会被相乘,并和上一步的值相加,而所有距离参数之外的值都会被舍弃。 X=p"5hhfn &hZwZgV+3 O ++/ry%k 这样,如果有几个距离相近的格子,观察值都很高,则会乘出很大的值,反之,如果相近几个格子观察值都很小,则会乘出很小的值。最后这些都会影响到 G 的值。 ,8K'F
{_ V0 8KjRCm,I 另外,这里的空间距离参数不一定是真的欧几里得几何上的距离,也可以是其它定义下的距离。 eS!C3xC;J] 'u[
%}S38 KI&:9j+M) 比如在我的运算里,我用的是 Queen 类权重矩阵定义的距离,即和格子 A 共用一条边或一个顶点的格子,都是格子 A 的邻居,空间权重 w 设为 1;否则空间权重设为 0。 u>cC O'q yFIIX=NC HD # r0) Queen 在这儿其实是国际象棋里的王后,她可以横着走、竖着走、斜着走,而这种空间矩阵的定义方法和王后的走法很像,故得名。 ):6- ?F$6;N6x |w)5;uQ&\ 然后,我们觉得中原这个热点太大了,因为历朝历代的战争数据太多。于是我们进行了分朝代的操作,就是每个朝代把上面的操作进行一次。 H:oQ W3pQ? cqL(^R.
下面就放结果(每个朝代一张分布图和热点图),大家可以自己看看地图。解说我就简略一些了。 `6w#8} jMpa?Jp 1 delf
] 春秋: /8 CY0Ey `<vxG4=62\ Q</h-skLZ yqcM(,0] {7#03 k 3o8\/-*< !L\'Mk/=A 能看出的主要战争区域: $-G`&o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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zC]^Ho@ 6$e]i|e 1)齐、晋、楚在中原争霸,中原各国(卫、郑、宋、陈、蔡、鲁等)都是炮灰; f$D@*33ft 70iH0j) pt!'v$G/* 2)东南方向的吴越争霸; _PB@kH# X8 qIia >[3X]n,0 3)楚国欺负汉水诸姬; xdF guV8 j@P5(3r <'*4j\* 4)秦国在西戎发展; _X%Dw !
zfFt; i>GdRG&q 5)齐国尊王攘夷,对抗北部的戎狄。 {e9Y
!oFg `jW4H$D xXOw:A' 战国: 7*'@qjTos f-+.;`H)T /yK"t<p 05)|"EX) M_&4]\PkCy BI/y<6#rR 能看出的主要战争区域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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ZLJNw0!=|t 5bfb!7-[i nEVbfNo0 1)秦国、魏国争夺河西; 84Zgo=P} 22vq=RO7Z -3k;u 2)函谷关一带(历次合纵); J#@lV "_)|8|gN oc;VIK)g]c 3)韩国、赵国和魏国都是四战之地; wP`sXPSmIu u+DX$#-n!] ,wTg$g-$ 4)齐国、燕国之间有过大量战事(田单); 9HKf^+';n hho%~^bn( d$Em\*C 5)秦国和义渠有过节。 ]wf|PU~nr 5mIXyg 0: Oxj(g;} 秦、西汉: @LC~*_y J0qXtr%h\ 85C#ja1& |